雖然只是側影,卻令人更加思念,那個會說會笑的他,早已永遠離開了.
谷名倫墜樓去世已是三十一年前的往事,在網路上可以查到不少他的資料,但就是幾乎沒看到關於張璐的事情,她似乎在結婚後就銷聲匿跡了.在露天拍賣裡常可以找到"古時候"的雜誌,我也常逛逛,看到想知道的資料就會購買蒐集,雖然是幾張舊雜誌內頁,卻承載當年的記憶及我充滿好奇的探索.
以下這篇文章是我最近購得的雜誌內頁所刊登,是少見有關於張璐的資料,原登於時報周刊,如果照相PO上來,字跡是很模糊不清的,在網拍裡的照片也是如此,所以才會購買下來,在此引用原文與谷迷分享!
涵涵!再一次的凝視
張璐一直抑住悲戚,但觀賞了與谷名倫合演的最後一部影片後,她首次提筆宣洩了她的情感.
涵涵去了,至今已近五個月,有人說: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,工作是最好的麻醉劑,真是一點也不錯.刻骨銘心的哀痛漸漸的被忙碌的工作吞噬,我不斷努力,試著去征服自己,找回往日的歡笑,找回過去的無憂無慮,甚至於連一句話,一個小動作,只要是自己曾經說過的,做過的,我都要去把它找回來.
因為我知道,人不能活在回憶裡,如果我要活著,我就必須堅強起來,才能面對新的未來.所以,每當有朋友要我自己寫一篇關於涵涵的文章時,我都無法落筆.一方面,報章雜誌已經寫了很多,該說的,人家都已經為我說了;另一方面,我本身情緒都一直太壞,每次才剛提筆,淚水就已堆了滿眶,激動與複雜的心情使我不能思想,這一切發生得太快,也太突然,當時我的心情惡劣的程度真不知要怎麼用筆墨來形容.
並且,我是那麼的害怕去回憶,雖然又是那麼的想去回憶,一直到開始工作後,我才把自己埋在工作中,放在人群裡,從工作中尋找歡樂,在人群中尋找新的自我,把這段日子熬過來,是多麼的不容易.
剛剛心裡才覺得平靜一點,就在這個時候,大星公司總經理張哲夫叔叔打電話給我,要我去看"土地公"的試片,這部戲是涵涵生前完成的最後一部遺作,殺青後五天他就去世了;也是我與他合作拍攝的最後一部戲,所以當時我一口就答應了,可是掛了電話之後,我卻不禁黯然了,我該去嗎?我要去嗎?我能去嗎?我想去嗎?是的,我必須去面對他,只當自己是去看一部普通的電影,我不會再傷心,再難過了,因為我的淚已乾,淚已盡,我一直這樣告訴自己.
"土地公"戲一開始,我還挺得住,因為我有足够的心理準備,我早就知道這部戲在說些什麼,劇中人在戲裡該做些什麼.但是,當我看到我和涵涵在西餐廳裡拍的那場唱歌的戲後,我驚醒了,老天!當時我的笑容是多麼的幸福與滿足啊!充滿了愛與光芒的眼神是多麼的自然而生動,曾幾何時,我忽然失去了這一切!現在的我,快樂是多麼的虛假,笑容是多麼的造作,眼神又是何等的黯然啊!我情不自禁的還是哭了,串串的淚水又帶回了往事,一幕又一幕的回到了眼前,耳邊聽著在戲裡我為他唱的那首歌"相依相偎"
(歌詞大意如下:黃昏彩霞,多艷美,我和你默默漫步徘徊,用不著情語綿綿,只要你的柔情似水,在人生的旅途中,我倆永遠相依相偎.星星月亮,太遙遠,我只要和你相依相伴,用不著你的家財萬貫,只要你的鮮花一籃,我倆永遠在一起,並肩創造人生的燦爛),唱這首歌時,我真是滿心滿腹的都是他,而今呢?歌依舊,但是............
還記得兩年前的六月二十八日,我與他在台中拍戲相識,我們是男女主角,所以在拍戲的過程中,相處的機會佷多.剛開始,我覺得他言行憨厚,可愛,待人謙恭有禮,平日還自修,做事認真又肯上進,且無任何不良習氣,所以對他印象很好.相處久了,更覺得他篤實可靠又忠厚正直.
認識一年多,他從未對我說過一句重話,我們的交往一直都是那麼的融洽與和諧.拍最後一部戲"土地公"時,我更是感到滿足與高興,因為我們平常各忙各的,見面的機會並不多,而在"土地公"的攝製過程中,工作時間也成了我們的約會見面的時間,公私都能同時兼顧,在當時我真是開心極了.
戲中,我們一起爬上廿一層的高樓去看萬家燈火,實際上,我們也確實在享受當時的情景.他一遍又一遍的教我唱"相依相偎",因為在戲裡我要為他唱那首歌.我坐在他的摩托車後面,心裡怕得要命,臉上還得裝出一付很愉快的樣子,因為在戲裡他必須騎摩托車載我,而實際上他並不會騎.
最讓我無法忘懷的是,他在戲裡也從高樓跳下,在拍攝的當時,我心一絞,整個人都軟了.這些點點滴滴,都喚起我無限的回憶,他的一言一行,他的笑,他的淚,都曾經是那麼的熟悉,而如今我再也看不見了.可是,在看"土地公"試片時,我又見到這些曾經是美好而現在是殘酷的往事.
回到家,我一直無法釋然,滿腦子是"土地公"裡涵涵的表情,心裡仍是一幕幕的往事,我知道,我仍然無法忘掉過去,所以我再度的提起筆來,想寫出一點我內心的感受,借此發洩一下無法平靜的心靈.
不管這次的心情是多麼的紊亂,不管這次的淚水是如何的沾溼了稿紙,我還是要把這些感觸寫出來.雖然我也知道我所寫的是那麼的雜亂無章,但是我相信只要大家能了解我的心情,就會看得懂,體會得出.
看完這篇張璐的心情文章,心裡的感觸很深,這段原本人人稱羨的戀情,因為男主角的"突然死亡"而終結,留給女主角心靈的創痛雖然巨大,卻也可以被深埋心中,但是曾經的刻骨銘心是不會遺忘的.
涵涵過世後,張璐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另嫁他人,這著實讓我有些不解,或許這是她選擇讓自己的人生重新來過的方式,相信她與涵涵的短暫情緣足够她畢生難忘,不少人猜測張璐知道谷名倫真正的墜樓原因,無法諒解她不肯吐露實情.
不管如何,人的一生終究會在生命停止的那一刻前,回顧此生所經歷的種種,是否對人有辜負有虧欠,都會了然於心,人間找不到的公平只能問天了.
後記:
未收到此篇文頁時,光看標題讓我誤以為張璐要寫的是,在涵涵的喪禮上,看他最後一面的心碎記憶,原來不是的,她寫的是事發後五個月時,因觀賞"土地公"的電影試片,讓她悵有所思,才提筆憶故人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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